他一向孝顺,“好啊,开店需要多少钱,我全掏。”母亲说了需要的数目,他立马把钱转了过去,汇款附言说:“别想着赚钱,开心就好。”
母亲这店果然不赚钱。隔几个月,母亲就给他打电话:“儿子,钱没有了,你给我打点。”重复数次后,他有些哭笑不得:不过是一个小卖部,连收支平衡都做不到吗?
这天,母亲又给他打电话。打完钱,他想着应该回家一趟,有些日子没看母亲了,顺便也可以看看母亲的店。
他是中午到的家。母亲有点意外,“咋不提前说一声,我好去买点菜!”“不用了,我随便吃点就行。”母亲给他炒了盘蔬菜,他吃得津津有味。母亲看了看表说:“你慢慢吃,我去店里了。”
半小时后,他走到村口的小卖部。
这里一直就有店,后来前任店主不想开了,母亲才接手。柜台里面有张椅子,他安静坐着,看母亲忙前忙后。
有人进来,是周大伯,说要买瓶酱油。母亲拿来一瓶,周大伯问多少钱。“二十二块五,你就给二十块钱吧。”“这怎么成?”“怎么不成,我有专门的进货渠道,便宜。”“真是比镇上的超市都便宜,谢谢啦。”
又有人进来,是陈奶奶。陈奶奶年纪大,腿脚不灵便。母亲赶紧出去将她扶进来。“陈姨,你要点什么?”“面条,有面条吗?”“有,我给你拿过来。你看这几样,要哪种?”陈奶奶指着一包干面条说:“这个吧,拿一包。”母亲接过钱,往陈奶奶的布袋里装了两包,“现在做活动,买一送一。”
一下午,母亲做了好几单生意,不是打折扣就是送东西。他翻看过进货价格,知道这些东西并不便宜。
晚上,娘俩一起吃饭。
“妈……”
“你是想问我,为什么这样做生意?”
他没说话,算是默认。
“给你讲个故事吧。好多年前,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到乡下生活。孩子五岁时,男人因为一次意外走了。女人带孩子过得很艰难。孩子饿肚子,使劲哭。村里人听到哭声,家里有啥吃的都往女人家送。孩子要上学,学费也是村里各家凑。孩子长大有出息了,女人就想着报答。但给钱,他们肯定不会收……”
一个说,一个听,眼圈都红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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